斯特凡·茨维耶蒂奇曾在AK Stevanović担任财务专家达十年，并是StandardPrva校友社区的一员。

考试答题纸 —— 象征性地，正是在这类培训测试中，发现了“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员工作弊的案例。最近的一起丑闻中，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德勤（Deloitte）、普华永道（PwC）、毕马威（KPMG）和安永（EY）——均被发现卷入员工在内部专业培训考试中大规模作弊。根据《金融时报》的报道，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发现，在2018年至2022年期间，德勤、普华永道和安永在荷兰的分公司中，有数百名员工（包括合伙人）在内部培训的强制性测试中相互分享答案。这些测试涉及专业伦理、审计师的独立性、会计准则等关键内容。这样的行为严重违反了职业准则和服务质量内部控制规则。

PCAOB对此作出了强烈回应：对荷兰的三家公司共处以850万美元罚款，理由是其违反规定并存在质量控制系统漏洞。具体来说，德勤荷兰和普华永道荷兰各被罚款300万美元，安永荷兰被罚250万美元。PCAOB指出，如果这些公司没有积极配合调查并采取内部整改措施，罚款金额将会更高。这些处罚是通过和解方式达成的——公司既未承认也未否认调查结果，但接受了罚款并承诺改进内部制度。荷兰金融监管局（AFM）也已获知此事，并将监督这些纠正措施的本地执行情况。

荷兰事件只是困扰审计行业多年的更广泛问题的最新一例。类似的内部考试作弊事件已在多个国家被发现，显示出即使是最知名的审计公司，在文化和职业伦理方面也面临系统性挑战。PCAOB在声明中强调，将继续在全球范围内采取强硬措施根除此类行为，因为“没有什么比受损的职业诚信更能破坏公众信任”。

涉案公司、国家与监管处罚

这起丑闻已呈现国际化趋势，涉及多个“四大”成员及其全球分支机构。以下为关键公司、国家及各地监管机构所发布的处罚：

• 荷兰：如前所述，PCAOB对德勤、普华永道和安永的荷兰分公司共处以850万美元罚款，其中德勤与普华永道各被罚300万美元，安永被罚250万美元。这些罚款于2025年作为和解协议的一部分做出，相关公司还需改进质量控制及伦理文化。

• 中国与香港：2023年底，PCAOB对普华永道中国（上海）和香港分公司处以合计700万美元罚款。调查发现，在2018至2020年间，普华永道香港逾千名员工、普华永道中国数百人利用非授权应用在进行美国会计法规测试时交换答案。香港被罚400万美元，中国被罚300万美元。两家公司还被要求聘请独立审计方监督其培训与伦理项目。

• 以色列：2025年初，普华永道以色列被发现存在大规模考试作弊行为，数百名员工在伦理与审计准则测试中不当共享答案。该公司被PCAOB处以275万美元罚款，是自2021年以来被处罚的第十家参与培训作弊的全球公司。

• 菲律宾与印度尼西亚：2024年4月，PCAOB对德勤在这两个东南亚国家的分公司分别处以100万美元罚款。调查发现，在员工内部培训测试中存在广泛的答案共享。德勤菲律宾的负责人Wilfredo Baltazar亦因在事件中的责任而被个人制裁。

• 美国本土：在国际案例曝光前，美国本土也已有类似丑闻。2022年，安永美国被SEC处以1亿美元创纪录罚款，原因是“大量审计人员”多年来在包括CPA伦理考试在内的测试中作弊，并且公司在调查期间隐瞒证据、干扰程序。这是SEC对审计公司开出的最大罚单。2019年，KPMG美国也因员工在培训测试中共享答案、篡改成绩等行为，同意支付5000万美元罚款，此外还涉及其他违规行为。

• 荷兰KPMG（2024年个案）：虽然未被纳入上述850万美元集体处罚中，但KPMG荷兰也陷入类似丑闻。PCAOB于2024年4月对其处以2500万美元罚款——为该机构历史最高。原因是该公司在2017至2022年间出现严重且广泛的内部考试作弊，包括高层合伙人在内。更严重的是，PCAOB发现KPMG荷兰曾向调查人员作出虚假陈述，隐瞒内部知情，直到2022年有内部举报人站出来。除罚款外，前审计主管Marc Hogeboom被终身禁业，另有数位高管也被逐出行业。与此同时，荷兰监管机构AFM也对其加强监管，以防止未来再次违规。

这些处罚主要由美国监管机构实施 —— PCAOB针对审计质量与伦理问题（特别是涉及美国上市客户的事务所），而SEC则处理更广泛的证券法规与职业标准违规。在部分案件中，当地监管机构也展开了并行调查或采取行动（如荷兰AFM对KPMG荷兰的监督）。这种协调机制突显问题的严重性与全球性质，因为这些会计网络在多个司法体系下运作。

公司官方回应

对专业考试作弊的指控对这些公司的声誉造成沉重打击，因此它们试图公开与不当行为划清界限，并承诺进行改进。以下是各公司在丑闻曝光后发布的声明和回应：

KPMG 荷兰：KPMG 荷兰执行董事 Stefanie Hottenhuis 承认此案的严重性。她在声明中提到，监管机构的调查结果“令人沮丧”，损害了公司的声誉。“我深感遗憾，公司内部竟出现如此不当行为。我们应向客户和公众道歉。他们信赖我们的质量与诚信——信任是我们在社会中执业的基础。信任对我们的工作至关重要，我们必须以此为教训，改变我们的文化和行为。”Hottenhuis 还强调，所有参与作弊的人员——无论在何种资历层级——都已受到处罚，其中一些人已离开公司；公司加强了内部控制，以确保未来正确考试。KPMG 荷兰承诺将完全配合监管并进行内部改革，并补充道：“这是一次沉重的教训，但我们决心从中学习。”

Deloitte（德勤）：Deloitte 美国发言人对部分分支机构“答案共享”的行为称其为“无法接受的行为”，并强调这绝非公司价值所在。在 2024 年 4 月罚款事件的声明中，德勤强调将继续为客户提供“符合专业标准的最高质量”服务，并表示已采取措施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对于 2025 年荷兰最新罚款，Deloitte 荷兰对个别行为进行了划分，称这是孤立事件，并声明公司正在配合调查。（注：据媒体报道，Deloitte 并未立即对最新的荷兰罚款发表评论，但已普遍承诺加强诚信文化与内部控制。）

EY（安永）：EY 荷兰在回应处罚时表示，“诚信是公司根本价值”，对这类违规行为高度重视。声明称，公司已全面配合 PCAOB 调查，并已采取“广泛行动”以加强合规、道德和诚信文化。EY 已开展内部调查并解决问题，表示与 PCAOB 达成和解“正式画上句号”，公司将专注于与本地监管机构（AFM）合作，确保此类违规不再发生。此前，在 2022 年 SEC 对 EY 美国处以创纪录罚款后，全球 EY 曾表示“对部分员工行为深感失望”，并承诺彻底审查其道德计划。公司接受建立独立监察机制来监督培训与合规流程，这是罚款的一部分条件。

PwC（普华永道）：PwC 荷兰在回应 PCAOB 和解时强调，公司已采取措施纠正问题，其内部调查与监管调查同步展开。声明称：“此类行为与我们的价值观背道而驰。”公司已对所有参与作弊的员工采取惩戒措施，包括书面警告、罚款、降级，甚至解雇。PwC 表示对此深表遗憾，并将继续强化内部诚信文化。同样，PwC 在亚洲（中国、香港）和以色列的分支机构在接受罚款后也宣布引入独立监察人并开展额外培训，以恢复公众的信任。PwC 全球重申对不道德行为零容忍的立场。

公众及专业界的反应

有关领先审计公司员工在伦理和专业知识测试中作弊的消息，引起了公众和专业圈的广泛担忧与谴责。监管机构和分析师警告，类似丑闻会侵蚀对审计行业的信任，该行业建立在诚信声誉之上。PCAOB 主席 Erica Williams 曾警告：“很少有事情比伦理失范更侵蚀信任”，并强调董事会会对任何公司未能确保诚信文化的行为“采取坚决行动”。Williams 明确表示：“PCAOB 不会容忍作弊或任何不道德行为，绝不让步。”

业界代表强调，讽刺且“可耻”的是，作为“财政诚信守护者”的审计人员，却在职业道德考试中作弊。SEC 执行负责人 Gurbir Grewal 在谈到 EY 被罚一事时说：“几乎难以置信，负责揭示客户舞弊的人，自己却在伦理考试中作弊。”他指出，这些事件传递明确信号：即使是最大的公司也不凌驾于规则之上，违反信任会受到严厉惩罚。许多审计同行及社交媒体评论者表达了失望，质疑这些全球巨头给年轻专业人士树立了怎样的榜样，如果最资深的人都未通过诚信测试。

专业审计和会计协会大多支持监管机构的强硬措施。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AICPA）等机构强调，持续专业发展必须可信，任何形式的欺骗与这一职业理念根本冲突。部分分析师，如会计学教授 Robert Pawlewicz 指出，近年来 PCAOB 已在公司内部展开文化审查，以查明为何这些违规屡屡发生。他们同时指出一个潜在问题是“高层语气”——领导是否有效推广伦理价值，并呼吁对“四大”的企业文化进行根本改革。在接受 CFO Dive 采访时，Pawlewicz 教授建议 PCAOB 可能加快公布部分调查结果，以增强震慑力，尤其是在 PCAOB 自身前景与政治监督存在不确定性的情况下。

公众与这些公司客户也表达了愤懑与担忧。一些财经评论指出，这一系列丑闻发生在审计行业努力恢复声誉的关键时刻，之前已有多起审计人员因重大疏漏被指控的案件。《金融时报》、《路透社》和彭博社等多家媒体对此进行了深入报道，强调讽刺的是：那些审计他人财报的公司，自己却在“审查自家”方面存在问题。公众舆论也展开了关于问责制的讨论——有人呼吁不仅要追究作弊的基层员工，还应追究公司高层的责任。比如，在 KPMG 荷兰案中，审计部门负责人被终身禁业，这被视作一种积极示范，表明责任不会仅停留在“替罪羊”。

文献：

• 《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 –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新的考试作弊丑闻中被罚款”，2025年6月25日。

• 路透社（Reuters） – “KPMG、德勤附属公司因考试作弊遭受美国处罚”，2024年4月10日。

• 路透社（Reuters） – “考试作弊困扰审计行业多年…”，2024年4月10日。

• 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 公告，2024年4月10日。（荷兰KPMG创纪录罚款）

• 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 公告，2023年11月30日。（中国和香港普华永道罚款）

• 彭博税务（Bloomberg Tax）– “德勤、安永和普华永道因荷兰考试作弊被罚850万美元”，2025年6月25日。

• 彭博法律（Bloomberg Law）– “以色列普华永道因‘普遍’考试作弊支付275万美元罚款”，2025年2月25日。

• CFO Dive – “PCAOB因合作而减轻考试作弊罚款”，2025年6月25日。

• CFO Dive – 荷兰普华永道声明

• 《华尔街日报 / 金融时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 / Financial Times）（由Comsure转载）– 荷兰KPMG首席执行官声明

•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U.S. SEC）– 公告，“安永支付1亿美元罚款…（CPA职业道德考试作弊）”，2022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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